莱茵金属,黑月的女大公,她挥舞着她那把她那把不应存于此世的黑镰,犹如一枚子弹出膛一般冲向卡尔·列文。
对,不应存在于世。那把黑镰是“谴责者”莫斯提马的影镰在现界的投影。作为“被制裁的造物”,莫斯提马无法以其真身出现在现界,他在现界的一切活动都只能是他自身的投影,他的武器影镰作为莫斯提马的一部分,同样也无法在现界展现出其真面目。影镰只会和莫斯提马一同以投影的形式出现于现界,并且随着莫斯提马回地狱而消散,也就是说,影镰在这现界中理论上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
“但是,初代黑月公爵,布莱克蒙·埃格施坦因·博利达·维多斯塔(Blacmon Eggestein Perblità Victosta)却用异能将莫斯提马的影镰投影束缚于现界,为己所用。而且,因为这把黑镰的本体太过著名,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记得初代黑月公爵的异能是什么,甚至有人将黑镰本身当作初代黑月公爵的异能……嘛,这可以说是喧宾夺主了吧,呵呵。” 金丝雀加纳利亚斯俯瞰着这一切。他依然在等待他想看到的事物,虽然手持黑镰的莱茵金属的的确确让他眼前一亮,但那并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
黑镰划破虚空——这并不是比喻,它的确是斩破了空间,莱茵金属毫不留情地切开了卡尔·列文所在的那处空间。
但卡尔·列文却显得异常冷静,他并非头一回面对这黑镰,在那漆黑的镰刀落下的一瞬间,卡尔·列文展开一个术式,让自己的身体向后位移了十来米,而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整个空间被划开一道渗人的裂口。
当然,并不是完全击空。
看着挂在胸前的纯银十字架吊坠在被撕裂的空间前散落一地,就算是卡尔·列文都不禁背后冒汗,脑子里各种令人后怕的假设也不停地冲击着他的思维防线。
“啧……”莱茵金属轻啐一声,她本想一击制敌,她知道消耗战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哎呀,击空了。这对莱茵金属来说可是相当不利的开局。”加纳利亚斯
捏着下巴,眉头微微皱了皱,“毕竟那把黑镰并不属于莱茵金属,虽然她完全继承了初代黑月布莱克蒙的全部遗产,但这把此世不应存之镰对她来说,依然是一种可怕的负担啊。”
无论是初代黑月公爵还是莱茵金属,他们都不是黑镰的本体——莫斯提马的影镰的主人,他们只是通过异能将这一投影留在这世间,但这不代表他们能毫无代价地使用它。莱茵金属的每一次挥击,都在消耗着她的力量。不过所幸莱茵金属是一位标准的“暗影生物”,和暗影具有与生俱来的良好相性让她不至于在第一次挥空后到底暴毙。但是,这也不是说,莱茵金属能长时间掌控这把邪神的黑镰。
必须速战速决。莱茵金属这么想着,迅速重摆架势,挥镰而上。
不过卡尔·列文可不打算坐以待毙。
“Zas_Vis_Emis!”他展开术式,在他和莱茵金属之间,一道光墙骤然凝现。强烈的光芒使得莱茵金属的攻击在半空中仓促中断。
“圣光凝现……拖延时间吗?”退魔师喃喃自语,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能看透卡尔·列文的行动。
但退魔师的判断是正确的,卡尔·列文的确是想拖延时间,但他并不是想以此决胜。
“羔羊(救世主)解开书卷的七封印,
四活物与二十四位长老俯身亲吻大地。
七天使吹响七号角,迎来我主审判世人之时。
口有利剑之骑士领受天启,必将践行我主的真理。”
他快速地吟诵完一段咒语,骑白马的骑士从天而降,犹如雷霆一般打入他的身体。
“这个是……异能?不对……难道说……”
“不用怀疑,退魔师。”加纳利亚斯从天而降,他站在退魔师身侧。
“这个卡尔·列文……是异闻!”
“没错,他早已不再是人类,而是异闻。只有异闻能使出这样子的异能。”
“啧……我还真没想到……专门对付异闻的圣域灾厄机关枢机主教,竟然是个异闻。”
作为一个对付异闻的专家,退魔师可以说对目前这世上存在的绝大多数异闻了如指掌,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在异闻绝对对立面的圣域内部,会有异闻存在。更何况,这个异闻居然还是圣域高层的一员。
“在成为天平利刃的干部后,我才有研究过关于圣域的一些东西,但那些基本上只是一些基础,只是为了满足工作需要……我还真是没想到,一个枢机主教会是一个异闻。”
“你依然是只专注于异闻啊,退魔师。”加纳利亚斯轻笑道,“那你应该听说过仇恨机关的;‘皈依者’部队吧。”
“贯彻‘以异闻对付异闻’思想,利用异闻对付异闻的那支特殊部队嘛,从大宪章时代之后,在英格兰南部组织起来的特殊部队,在千禧年圣战中相当于马德里第五纵队一般的狠角色。这个我还是有所了解……”退魔师说着,抬头看见加纳利亚斯脸上那副“这下你该懂了吧”的表情,惊然失声,但他的思维却完全没有停顿,而是在飞快地思考。
卡尔·列文与莱茵金属是宿敌,或者说,莱茵金属单方面地仇恨卡尔·列文,而卡尔·列文作为圣域人自然也是将作为异闻的莱茵金属视作要“净化”的对象。这点退魔师是知晓的,但他却没探究过这两个非人类之间的仇恨的渊源。因为卡尔·列文是人类——至少在这之前退魔师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退魔师完全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这段仇恨,他觉得自己只要知道有这段仇恨存在就可以了。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天真过头了……退魔师苦笑地摇了摇头。
他在听了加纳利亚斯的话后才意识到,莱茵金属和卡尔·列文之间的仇恨或许并不是诞生于千禧年圣战或者二十世纪末的任何一场战争。
卡尔·列文……是个异闻,这是退魔师刚刚得知的情报。那么,卡尔·列文和莱茵金属之间仇恨的起源可能来自更加久远的17世纪,因为莱茵金属就是在十七世纪抹到十八世纪初的这段时间被初代黑月公爵转化为吸血鬼的。同时,卡尔·列文对莱茵金属使用黑镰几乎不显得惊讶,而且在应对莱茵金属的黑镰时做出的那些熟练反应和对策,让退魔师意识到,这个天启骑士团的团长甚至可能和持有黑镰的初代黑月公爵战斗过。
“不仅如此哦,卡尔·列文对于莱茵金属来说,可是相当于杀父的仇人。啊,抱歉,那个‘相当’是多余的,完全多余的,有记载称,初代黑月布莱克蒙·埃格施坦因·博利达·维多斯塔的陨落就是卡尔·列文所为。而卡尔·列文对黑月一族的仇恨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圣域人……哈,应该说,就是因为初代黑月,卡尔·列文才不得不加入圣域。”
“不得不……你是说……皈依者部队?”
“没错,不愧是退魔师。”加纳利亚斯嘴角高高扬起,他非常高兴能向自己老友分享自己的所闻,并且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莱茵金属仇视卡尔·列文,因为卡尔·列文杀害了她的长亲,而卡尔·列文仇视莱茵金属,因为她、还有斯图亚特的诅咒,让他变成异闻。”
“对,没错,还是个异常可怕的异闻。”
此时卡尔·列文,展开了自己的异能,他虽然没有骑着任何一匹马,但手里拿着剑,身上的长袍变成了灰色的盔甲。那便是启示录中,末日时讨伐地上的“兽(异闻)”的口吐利剑的骑士。
此时莱茵金属的黑镰再次落下,漆黑的利刃斩向卡尔·列文,然而这能撕裂空间的一击,却被卡尔·列文的长剑抵挡住了。
那长剑并没有多么华丽的装饰,但它确确实实地抵挡住了这漆黑的镰刀。然后,它在莱茵金属因震惊而恍惚的那一瞬间顶开了那黑镰。卡尔·列文发出令人绝望的怒吼,他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击,长剑划过莱茵金属的身体。
“!”
可怕的一幕在退魔师和加纳利面前展开——无数鲜血疯狂地从莱茵金属背后喷出,那几乎是莱茵金属浑身所有的血,犹如在莱茵金属身上割开的血人,被重重地抛向她身后的三人。
退魔师下意识地展开一个防御阵法挡住了绝大多数喷射出来的鲜血,但仍有少数落在了倒地的木京椋身上。
糟糕!退魔师暗暗咋舌。吸血鬼的所有力量几乎都来自血液,普通的血族在失去80%的血液之后,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在那种情况下吸血鬼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没有人放血给他们,他们几乎连自己吸血的力量都没有。而此时莱茵金属的出血量,就算是加纳利都觉得十分不妙。
果不其然,黑色镰刀在那一瞬间回归虚空,中了一剑、失去绝大多数血液的莱茵金属重重落地,她痛苦地长着嘴,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没有血液,莱茵金属现在甚至连呻吟都做不到,只有肌肉因为失血而微微抽搐。
“我勒个去……”退魔师怪叫着,立即冲上前去,在莱茵金属面前,用尽他所学的一切符文知识,展开了八个符合防御法阵——而这几乎消耗掉他身上所有的一次性符石。
但是,就算是这八个他倾尽全部力量展开的防御,在卡尔·列文的斩击下,尽然一层一层地被击碎。
36层防御,不到十秒就只剩下5层。
完了,这下完了!退魔师的心里竟然萌发出了绝望的想法,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并没有后悔自己的行动,因为他很清楚,面对卡尔·列文的攻击就算他躲在后面也很难全身而退。
退魔师从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防御的层数剩下4层、3层、2层……然后便定格于此。
退魔师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他反而因此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能在10秒内轻松击破31层防御的卡尔·列文,绝对不可能打不穿最后的两层防御,在展开异能后明显失去理智的卡尔·列文凭借本能的“净化”行为绝不可能自己说停就停。
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制止了卡尔·列文的攻击。
而退魔师,则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感到无比惊愕,就算他自己说过,自己的职业习惯不允许他因为惊愕而停止思考,但在那一瞬间——
“这是……简直就是……”退魔师看着这一幕,不禁双唇打颤,思想甚至因此短暂地停滞了那么一刹那。
他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一股犹如凝胶一般的绿色能量,顶住了卡尔·列文的攻击。
,然后,它们变得越来越“浓”,很快就束缚住了卡尔·列文。卡尔·列文一开始还能发出可怕的怒吼,但很快他也只能发出怒吼了。
压制住“白色灾厄”的“灾厄”。退魔师只能想到这个词。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清晰地判断出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抱起失去几乎所有血液的莱茵金属撒腿就跑。他完全不管木京椋的死活,因为木京椋就是这个“灾厄”的罪魁祸首。
没错,那些束缚住卡尔·列文的绿色能量,就是从木京椋的身上涌出来的。
退魔师带着奄奄一息莱茵金属跑到了“阵法·闲人趋避”的边缘。此时,退魔师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自言自语:“这个浓度……竟然都显现出‘形状’。”
他直到这些绿色的、凝胶一般的能量是什么,那些能量,是一种被异闻学者们称为“生命力量”的未知能量,它存在于这是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不死族和血族,任何生命都蕴含着这样的能量,但因为浓度较低而几乎无法被观测到。
生命从诞生起便拥有一定量的生命力量,生命存活需要生命力量的维持,生命力量的消耗殆尽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这是学者们的普遍认知。
任何生物都需要生命力量才能活下去,就算是不死族和血族这些不拥有生命力量的异闻,也是要通过外来摄入的方式获得生命力量才能维持生命。
而吸血鬼是通过吸血,因为血液是生命力量的最佳的溶剂,而人类则是已知的单位血液内蕴含生命力量最高的一种。除去“信仰决定论”的一些定义,这在某些程度上可以作为血族吸食人类血液维生的原因之一。
而在退魔师眼前的这些能量,这些来自于木京椋的这些能量,浓度高到让它们都具象出了可视、可触的“形体”。
犹如绿色的凝胶。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加纳利亚斯这个混蛋……退魔师环顾四周,此时加纳利亚斯早已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而原本应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木京椋,此时正被那些生命力量簇拥着,从地上站立起来……甚至慢慢地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
而更让退魔师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生命力量,在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在增加。
“喂喂,阿椋小哥,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的尝试是多余的。
此时,为了躲避攻击而“飞”到小楼楼顶的加纳利亚斯,眼前这可怕的一幕令他目不转睛。
那浅绿色而透明的玩意犹如一个巨人一般从木京椋的身体中挣脱出来一般,向着四周释放出令人颤栗的气息。
他确信,自己见证了一个巨人的诞生,见证了一个异闻的诞生,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他的身体抖动着,那并非来自畏惧,而是因为兴奋。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压制住自己胸口那渴望吟唱的欲望。
在他的面前,这个绿色的巨人正在慢慢地直起他的肩膀,那必将是应该被记录于史的大事件。
而他,加纳利亚斯,来自诗歌工坊的斯堪的纳维亚的金丝雀,是这个事件的少数目击者之一。
“太妙了!”如果让退魔师听到这句话,必定是要和加纳利亚斯翻脸的。但加纳利亚斯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他看着这一切,眼睛里充满了狂热。
“我要……把这一切,传诵于世!”在锡城的夜幕下,加纳利亚斯张开双臂,疯狂地呐喊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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